潘燕妮才说完这话, 自己都愣了愣,仔细一琢磨,觉得自己真是棒棒哒, 这话说得好,它还押韵上了呢!
“去嘛, 我都还没去过A市,也没瞧过夜市是什么样, 在学校里聊起来,大家该笑我是土包子了。”
潘燕妮缠人缠得厉害, 潘垚被磨得连连讨饶。
“成成成,只要燕妮姐你家里人同意就成。”
最近是清明节, 清明节和中元节一样,都是鬼节。
清明重祭祀, 没有像中元节那样鬼门大开,百鬼出行, 阴气没有中元节的时候重,但讲究这个的人家, 他们是不愿意家里的孩子在这段时间出去玩的。
白天不让去水边, 夜里不让外出, 早早就睡下。
有不太平的热闹也不能凑。
潘垚刚刚之所以没有同意,不单单因为今晚有风,也有这方面考量。
左右顾菟还没动身去香江呢。
“啊,你同意啦!太好啦!”潘燕妮也想让自己严肃一点, 起码不能在妹妹面前蹦蹦跳跳,失了做姐姐的身份。
可是,她真的开心啊。
潘燕妮的嘴角处扬起笑,怎么压都压不下。
“没事!有盘盘你在, 怕什么妖魔鬼怪!”
她不是太在意的摆了摆手,凑在潘垚旁边嘀嘀咕咕地问,抓起垂在胸前的麻花辫转了转,仔细思量。
“我要带些什么?”
“对了对了,我得带些钱!”www.zzfyjj.com 菠花小说网
潘垚瞧着潘燕妮这开心的模样,也被晕染了欢喜。
“就带钱就好了,咱们一道去古街玩一玩,顾菟今天还在,我们自己耍就行,不需要给它看摊子。”
“姐,我和你说,那儿特别的热闹,有卖好玩的,也有卖好吃的。”
“油炸鬼,三角糕,摊卷饼……到时再配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,特别香呢!”
潘垚说得馋人,潘燕妮听得两眼几乎要发光,下一刻,她又耷拉下肩膀,有些泄气模样了。
“可惜,我兜里可没有这么多钱,只能买一点好吃的。”
潘垚一拍胸膛,豪气道,“没事,我有!”
见潘垚大方,潘燕妮心动极了,过了片刻,她却还是开口,艰难的拒绝了。
“那不成,我奶奶说了,一起玩可以,但不能老是占你的便宜,不然,以后我习惯了占便宜,你一直付出,也是会累的。”
“等你累的那一天,就该讨厌我了,姐姐不想你讨厌我。”
一想到潘垚不搭理自己,潘燕妮心里便难过。
潘垚想开口说她不会讨厌。
潘燕妮抬手,制止了潘垚接下来的话。
“我知道土土你性子好,人也大方……可是就算不会讨厌我,我一直贪得无厌,我们之间也会生疏,我也养成了坏性子。”
“说不定哪一回你不如我的意了,我还得怪你,心里怨恨你。”
潘燕妮说完,伸出食指在潘垚面前晃了晃,严肃道。
“不成不成,我自己有多少钱,就花多少钱。”
拿人手短,吃人嘴软,她可是姐姐,得在三土面前将姐姐的威风摆足了,平时撒娇耍赖叫三土带出去玩,已经折了当姐姐的面子了。
在这钱财上头,她可不能再折了面子。
潘垚想了想,觉得婶婆和燕子姐说得对。
升米恩,斗米仇,人和人相处也是要有分寸的。
“行,你先回家吧,我还要写作业呢,今天小江老师布置了好几张卷子,迟一些时候,我再去你家寻你。”
“我也会去给爷爷奶奶说一声!”
潘燕妮丢下这话,重新背上书包,朝家的方向跑去。
……
四月的天还有些凉,天色暗得也快。
胭脂红的落日一点点沉没,到最后一点时,太阳好似迫不及待一般,只是转个眼的功夫,它一跃就跃入了山的另一头。
潘垚抓紧时间写了作业,吃过饭后,和潘三金打了声招呼,这才抬脚往潘燕妮家的方向走去。
潘燕妮的爷爷是潘三金的叔叔,嫡亲亲的,两家离得不远,走个五分钟都不到的路程,潘垚便到了潘燕妮家外头。
小院被篱笆墙围着,木门半阖着,厨房方向点着灯,灯光昏黄,看过去暖暖的。
“燕妮姐,我来了。”
潘垚朝里头喊了一声,还打量了下潘燕妮家的院子。
乡下地头,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种一点树。
都说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,这树,它是祖先对后代孙孙的爱护,像潘垚家里的院子是种了枇杷树,一颗颗枇杷果挂在树上,和前些日子相比,果子长大了一些,不过,外皮仍然带些青绿,瞧过去酸酸模样,还不能吃。
潘燕妮家里种的是玉兰树。
还未走近,就见清风吹拂而来,摇得满树的花香。
“土土!”
“爷爷,奶奶,我去玩了。”
潘燕妮听到潘垚的声音,一下就欢喜了起来,她和屋子里的大人喊了一声,背着小包就朝潘垚跑来了。
潘垚注意到她的背包,这背包是是毛线织的,蓝色的底,上头勾了两朵红色的小花,瞧过去又生动又漂亮。
“这我自己织的,你喜欢吗?回头我也给你织一个。”潘燕妮注意到潘垚的目光,捏着包朝潘垚晃了晃。
“嘿嘿,我在里头搁了钱。”
“喜欢。”潘垚也不客气,“会不会太麻烦?麻烦的话你教我,我自己织也行。”
潘燕妮不在意,“很快的,我半天就能织一个,你要是想学,回家找你阿妈拿毛线针和毛线,放假的时候我来教你。”
潘垚:“好。”
这时候娱乐的东西少,物资也还匮乏,小孩子的手都巧。
像潘燕妮这样会织毛线的小孩很多,都是大小孩带着小孩学会的。
大家还会缝沙包。
小小的布头里头搁一些细沙,再用针线缝上,针脚细细密密,五个做一组,大家一起丢沙包,花样百变,小姑娘之间能玩一个下午都不嫌无聊。
说好了回头要一起织小包,潘垚拿出甲马符,潘燕妮在旁边看着,呼吸都要秉住了。
虽然瞧过好多回了,可每一回瞧,她还是觉得好稀奇啊。
小小的一张符,脚下的长路就成了方寸之地,只消片刻,人便能从这一处,走到另一处,神奇,真是太神奇了。
一阵清风吹来,玉兰花的香气更加浓郁了。
潘垚捏着符,抬头看了看这玉兰花树,树很高,枝叶舒展,上头花是花,叶是叶,别有一番疏朗的韵致。
“姐,你要不要摘一些玉兰花到古街卖卖?”
潘燕妮瞪大了眼睛,“这玩意儿还有人买?”
乡下地头树种得多,这玉兰花可不稀罕。
潘垚:“咱们就试一试,能卖一点是一点,我昨天还瞧到了,你和小静姐她们几个拿这白玉兰挂在耳朵上呢,城里人应该也是稀罕的。”
“对对,还能做手环和项链,香香的很好闻。”被激起了生意经,潘燕妮也兴奋。
下一刻,她就见潘垚掐了道手诀,小院这处起了风。
清风徐徐吹来,绕着玉兰树转啊转,潘燕妮都忍不住仰着头盼着。
见她这个样子,潘垚偷笑了下,手诀一换,清风卷下白玉兰。
它们也不落地,就这样绕着潘燕妮打转,像绸带又似薄雾。
潘燕妮哇了一声,忍不住伸手去探。
一朵白玉兰在半空中缓缓落入她掌心。
晶莹如玉,洁白如雪,略微厚的花瓣微微摊开,隐隐有花香袭来,淡淡的,就如面前这朵小花的色泽。
这一刻,潘燕妮觉得,她绝对是这世界上最靓的女崽!
……
“好啦,咱们走吧。”
潘垚手一翻,手中出现一个提篮,清风卷着玉兰花落入篮子中。
篮子是竹编的,只见篮子青碧,玉兰花洁白,这样满甸甸地盛上一篮子,别提多好看了。
潘垚拎着篮子,甲马符往潘燕妮脚上拍去,指间氤氲一道灵炁,目光一凝,道了一声“疾”。
下一刻,符文中北斗星纹路亮起。
真武大帝发令,六丁六甲神听令,甲马神行千里。
“姐,路上瞧到不太平的也别怕,跟着我走就行了。”
潘垚牵起潘燕妮的手,不忘交代道。
潘燕妮原先有些忐忑,她只白天时候被潘垚拉着从学校回到芭蕉村,路途也短。
今儿却不一样,今天是夜里。
她后知后觉地想起,这几天还是清明鬼节,这不太平的东西,那是指鬼吗?
被潘垚的手一拉,潘垚的手热乎乎的,潘燕妮的胆气一下又壮了起来,瞬间就不怕了。
“没事,有土土你在呢。”
潘垚笑了笑,两人一道抬脚往前。
符文微微亮起,两人脚边似飘来一团云,又好似有骏马在抬蹄嘶鸣,威风凛凛。
只一个跨步,周围的景就不断的往后退。
绿树青山,湖泊小镇……一栋栋房子在视线里也有些模糊瞧不真切,天色晦暗,远远看去,只能瞧到那影影绰绰的灯光,房子倒是有些像蹲地的巨兽,它们睁着眼睛在瞧人。
……
“咦,土土你快看,那儿也有马!”
突然,潘燕妮瞧到了什么,颇为稀罕的指着西南方向。
“是不是有人和我们一样用甲马符了?”
潘垚看了过去,果然有一匹匹白马,它们驮着两袋的行囊,在虚空之中奔跑,四蹄犇犇,尾巴却是垂着的。
“这不是甲马符。”潘垚解释道,“这是烧包袱的小马,咱们昨天不是也有给祖宗烧素皮包袱了么,喏,就是那种的。”
潘垚指了指方向。
潘燕妮一看,只见白马驮着白包袱,包袱中间有一道蓝光,上头写了人名,一下子,潘燕妮就想起了昨儿清明时烧的包袱,素皮包袱上贴着蓝签。
瞬间,她心里的敬畏又多了几分。
前头有骏马接连而过,潘垚只想了想,便知道为何是朝西南方向了,在典籍里有记载,九幽在西南方向。
何为九幽?
天有九重天,谓之九霄,地也有九重地,谓之九幽。九为极数,这九幽便是在地极深的地方。
那儿幽暗冥晦,是亡者的世界。
骏马接连的朝西南方向奔跑而去,潘垚见潘燕妮没有害怕,反而觉得有趣,也就停了下来。
两人牵着手,一道看这黑暗中奔跑而来的骏马。
骏马多数是驮着素皮包袱的,也有驮着花皮包袱。
花皮包袱上头的经文漾着些许光亮,还能瞧到那显眼的木牌,上头写着【冥国邮政】四个字。
“咦。”潘垚好似瞧到了什么,诧异了下。
“怎么了?”潘燕妮有些紧张。
“没事,就刚刚过去的那批纸马,我瞧到上头的经文了,那是我昨儿帮一个老太太写的,捎给她的两个孩子。”
潘垚认得那字迹,这会儿瞧着自己叠的小纸马还颇为稀罕,这一认真瞧,就瞧到有一匹纸马的尾巴微微翘起。
纸人画眼不点睛,纸马立足不扬鬃。
这只驮了一包包袱的纸马,它翘尾巴是怎么回事?
潘垚记得,自己并没有把纸马的尾巴翘起来呀!
……
天上一轮弯月,星光点点,幽蓝的天幕下,骏马奔腾而来的场景恢弘又壮观,带着绮丽的色彩。
“走吧。”潘垚拉着潘燕妮又瞧了一会儿,招呼了一声,这才继续往前。
很快,两人便到了A市。
顾菟支摊的地方在A市的一条古街,名唤长风街,就在平乐坊附近。
在还没有建国之前,平乐坊就是一处闹市,这儿人口集中,且多数是富户。
只见一个牌坊立着,两根一人抱柱宽的红柱支撑着牌坊,牌坊上头挂一匾额,龙飞凤舞地写着长风街三个大字。
往里走是一条约莫五米宽的街。
街道是青石铺就,两边是青砖红瓦的古建筑,只见飞檐斗拱,朱楼绮户,带着岁月沉淀的韵致。
清晨时的一场春雨,洗濯了尘埃。
青石地排水快,下午太阳一晒,这会儿已经不潮了。
也因为这样,虽然今天是清明节前后,长风街却还热闹。
潘燕妮头一次来,眼睛都不够瞧了。
街上人来人往的都是人,琳琅满目的商品,热闹的吆喝声,还有食物飘香的味道。
和乡下的芭蕉村一点都不一样!
“土土,好香呀。”
潘垚也跟着点头,是好香!
煎饼的摊子,面糊被摊开,炙热的火一烤,瞬间发出诱人的香气,时不时有大人带着孩子去店里,点上一份拌面一份馄饨,空气里都是葱油的滋味,馋得人肚子咕噜噜叫。
三餐四季,人间烟火。
……
人太多,潘垚将潘燕妮的手拉得很紧,两人个子小,七挤八挤,很快挤到了顾菟那一处。
顾菟也不讲究,直接在地上扔了块油布,绿绿的油布上堆着蝙蝠衫和喇叭裤,蛤嫲镜的待遇好一些,倒是拿了个长条桌,将它们摆在桌面上头,工工整整。
黑色,茶褐色,浅绿色……细框的,厚框的,各种各样的□□镜。
这时候蛤嫲镜不好进货,这也让顾菟成了长风街最受小年轻追捧的摊主。
潘垚瞧到,旁边好几个同样摆摊的摊主暗暗瞧了顾菟好几眼,也是眼馋他的好生意。
顾菟:“也不是没有人眼热,有几个人寻上门来,要和我合作。”
说是合作,可看那流里流气的做派,还有话里话外的意思,说他们在街上有兄弟,兄弟的上头还有人,那意思不言而喻,是警告着顾菟别给脸不要脸,敬酒不会吃吃罚酒,好好合作,大家还能一道发财,不然谁也别赚这个钱!
顾菟才不怕呢,现在春天来了,它的兄弟姐妹也不老少!到时候,谁怕谁还不一定呢。
顾菟皱了皱眉,摆了摆手。
“我才不合作,自己卖都不够,进货一趟也麻烦,游得我累死了。”
它薅了袖子,让潘垚瞧它的胳膊。
瞧到没,都瘦了!
潘垚偷笑,顾菟是淡水的蛙,跋涉千里地去香江外头进货,确实不容易,皮肤都容易发皱呢!
这会儿,顾菟幻化成了个成年人模样,只是个子稍矮,也就一米五多的模样,面容变老一些,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摇一摇都会晃悠的大肚皮。
潘垚和潘燕妮拿着线将玉兰花穿成手串,靠着顾菟这客流量的摊子,还是年轻人多的摊子,很是卖出了一些。
只是每一个买东西的人都得瞧瞧潘垚,再瞧瞧顾菟,犹豫片刻,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,问上一句。
“老板,这俩是你闺女和侄女儿?”
“哦哦,不是啊。”
“我就说嘛,这怎么可能是你闺女儿?不不不,老板,我不是说你丑的意思,其实你也不是很丑,就是长得特别了一些。”
来人见顾菟朝自己瞪来,赶紧改了口。
岂料他越说,顾菟眼睛瞪得越大,直把人瞪得讪讪发笑。最后,来人眼睛一转,视线落在潘垚身前的那蓝玉兰花,扯开话题。
“对了,这花多少钱?我全买了!”
全,全买了?潘燕妮紧张得直抓潘垚,以眼神示意潘垚,心里在尖叫。
土土,这人说他全买了耶!好人啊!
潘垚低头稍微数了数,说了个数,对着大方的客人笑眯眯道。
“这篮子也一道送你吧。”
“那剩下的别找了,给两个阿妹买糖吃。”来人递了张大团结过来,提着篮子,着急忙慌地继续往前。
直到走出了顾菟的视线,这才松了口气。
说实话,这老板真的好吓人啊,那眼睛一瞅,就跟田里的青蛙一样,还是一头大青蛙!
拎着竹篮子,林维堂心有余悸。
“阿维,你这买的什么?”这时,林维堂的背后传来一道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。
林维堂回头,那人好像知道他要转哪一边,事先往他另一边的脑袋处探去。
“哈哈,你又没瞧到我。”赵来景得意。
来人是赵来景,他和林维堂打打闹闹了两下,视线落在林维堂手中的小篮子上,又有些好奇。
“你怎么买了一篮子的花?唔,是白玉兰啊……”
他捻了一颗花往鼻尖嗅了嗅,别说,还真怪香的。
竹篮子青碧,里头还有半篮子的白玉兰,一些穿成了手串,有一些还是零散的花朵,只见花朵半阖模样,正是适合采下来兜卖。
赵来景也不客气,捻了一根就往耳朵后头夹着,就像夹香烟一样。
“买花……你有对象了?”
赵来景诧异,上下打量着林维堂。
嘶……好家伙,竟然瞒这么紧,平时都一道耍的人,愣是没有半分口风漏出。
“哪呢!”林维堂也不客气,直接拿手捏着赵来景的脑袋,将他打量的目光扭开。
“还不是你,和我说长风街有一个卖蛤嫲镜的摊主,说他家的东西特别好。”
“是特别好!”赵来景捧场,“我都买了好几个了,价格公道实惠,和我托人从香江带回来的一模一样,款式还多。”
赵来景不解,“怎么了?是哥们我才给你说这一处淘宝的地儿,你有啥不满意?”
林维堂压低了声音,“你没说他长得这样凶啊。”
“你是不知道,他刚才瞪我的时候,那眼睛就跟蛤嫲一样,还是头大蛤嫲,老吓人了!”
“为了让气氛不至于太尴尬,我一着急,就把他旁边那俩小姑娘面前的玉兰花买了下来。”
林维堂后怕,总觉得他走的时候,那双大眼睛还瞪着自己的背影,还哼了哼气,隐隐约约像是呱了一声。
赵来景哈哈大笑,“我看你是想太多!”
赵来景和林维堂是打小一道耍的,谁还不知道谁,林维堂小时候,家里被蛤嫲摸了进来,还跳到他枕头边睡了一晚……
打那以后,这小子就留下了阴影。
他怕大眼睛的,就连相看对象,媒人一说是大眼的漂亮姑娘,他听不进去漂亮,只听了大眼两个字,愣是不去相看。
可把媒人弄得糊涂了。
多推几次,媒人都不爱登门,林维堂也就这样剩下了。
赵来景爱耍贪玩,两人也不急着结婚,这段时间还一起出钱,打了三条龙舟,准备端午时候坐龙头,当船主,争一争那龙王的彩头。
“过几日咱们再去芭蕉村看看,得赶着五月的时候拿到龙舟,大家伙先练习上一个月!”
说起喜欢的事,两人都眼睛明亮。
“你要不是给对象的,那这白玉兰就给我吧,我记得你妈好像闻不得花香。”
林维堂点头,“是闻不得,闻了老打喷嚏。”
赵来景伸出手,“那我拿着吧,我搁我妈屋里,她喜欢这个。”
……